拿到葫芦丝,先别急着吹。我知道你很兴奋,但第一件事是先认识它。这东西比看起来要精细,尤其是里面的那个小簧片,很脆弱。你把它当成生日蜡烛那么吹,几下就可能吹坏了。
我们先看它的结构。最上面那个大肚子,是葫芦做的,它是个共鸣箱,让声音听起来更好听。你用嘴含住的那个是吹嘴。下面接着三根管子。中间最长、有孔的这根是主管,我们平时按音孔,吹旋律,就是靠它。旁边两根短一点的,叫副管。副管的作用是发出一个持续的伴奏音,听起来就像和声。你仔细看,副管上可能会有个小塞子,或者底部可以打开。对于初学者,我建议先把副管塞住或者关上。为什么?因为一开始你连主管的一个音都吹不稳,再加上两个伴奏音,会很吵,而且会让你分心,听不清自己吹的旋律到底准不准。先把最简单的事情做好,我们只吹主管。
好了,现在我们来学怎么拿。这个姿势很重要,姿势错了,手指就按不严,声音就会漏风。记住一个原则:左手在上,右手在下。不管你是左撇子还是右撇子,都是这样。这是乐器设计的标准。左手食指、中指、无名指,分别负责主管最上面的三个孔。右手食指、中指、无名指、小拇指,负责下面四个孔。大拇指干嘛呢?托住乐器。左右手的大拇指都从后面轻轻扶着管身,帮着稳定乐器就行。
手指按孔有个诀窍。不要用指尖去戳那个孔,要用你手指的指肚,就是肉最多的那块地方,把孔盖住。你想象一下,你的指肚就像个软木塞,要严丝合缝地把洞口堵死。可以先不吹,就练习按孔。把所有孔都按住,然后感觉一下,是不是每个孔都被你的指肚完全覆盖了。你可以对着光看一下,如果孔的边缘还能看到缝隙,那就是没按严。漏风是初学者声音难听的头号原因。
姿势搞定,我们来说说吹。葫芦丝不是靠蛮力吹的。它的发声原理是气流振动簧片,你需要的不是强大的气流,而是平稳、持续的气流。你可以先这样找感觉:深吸一口气,然后像叹气一样,非常缓慢、均匀地把气吐出来,嘴里发出“嘶”的声音。感受一下你腹部和胸腔的肌肉是怎么控制这股气流的。吹葫芦丝,就要这种感觉。
把吹嘴轻轻含住,嘴唇放松,包住吹嘴就行,不要咬。然后,用刚才我们练习的那种“叹气”的感觉,把气送进去。如果发出了一个清晰、稳定的声音,恭喜你,成功了一半。如果发出“噗”的一声或者尖锐的怪叫,说明你用力过猛了。立刻停下来,把气流减弱一半再试。记住,声音宁可小,也要稳。
接下来,我们学一个很重要的技巧,叫“吐音”。就是用舌头来控制每个音的开始。你直接用嘴“呼”气去吹,音头会很模糊,听起来黏糊糊的。正确的做法是,在吹之前,把舌尖轻轻顶在上牙的后面。然后,就像发“吐(tū)”这个拼音的声母“t”一样,舌尖迅速离开,同时送气。这样发出的声音,开头是清晰、有弹性的,而不是软绵绵的“呜哇”声。你可以对着手心练习:tū,tū,tū。感受那个气流瞬间迸发出来的感觉。
现在,我们把所有东西组合起来,吹第一个长音。
第一步:坐直或者站直,身体放松。
第二步:左手在上,右手在下,用指肚把主管上所有的音孔都按严实。一个都不能漏。
第三步:把吹嘴含好,嘴唇放松。
第四步:深吸一口气。
第五步:用舌尖做“吐”的动作,送出一股平稳、温柔的气流。
目标是吹出一个绵长、不抖动的声音。能吹多长就吹多长。这个练习叫长音练习,是所有管乐的基础。它能锻炼你的气息控制能力和手指的稳定性。每天都应该花几分钟来做这个练习。
练习长音的时候,注意听自己的声音。是不是忽高忽低?是不是中间断了气?是不是有漏风的“嘶嘶”声?这些都是问题。声音抖,说明你气息不稳。漏风,说明手指没按严。找到问题,然后针对性地去解决它。比如,你感觉气不够用,就再练习一下深呼吸和缓慢吐气。感觉手指按不严,就放下乐器,专门练习手指按孔的动作。
当你能稳定地吹出这个最低音之后,我们就可以尝试吹一个简单的音阶了。葫芦丝的指法很简单,通常是从下往上,依次抬起手指。
1. 所有孔按住,这是最低的音,我们唱作“so(5)”。
2. 保持其他手指不动,只抬起最下面的右手小拇指。这是“la(6)”。
3. 再抬起右手的无名指。这是“si(7)”。
4. 再抬起右手的中指。这是“do(高音1)”。
5. 再抬起右手的食指。这是“re(高音2)”。
6. 再抬起左手的无名指。这是“mi(高音3)”。
7. 最后抬起左手的中指。这是“fa(高音4)”。
(注意:不同调的葫芦丝,实际音高不同,但指法和唱名关系是一样的。)
你的第一个练习曲就是:吹这个音阶。从“so”吹到“fa”,再从“fa”吹回“so”。记住,每个音都要用“吐音”开始,吹得慢一点,确保每个音都清晰、准确。不要追求速度。初学者最容易犯的错误就是着急,手指一快,孔就按不严,气息也乱了。慢,才能让你有时间去思考和感受手指、舌头和呼吸的配合。
最后说一下保养。每次吹完,你嘴里的湿气会留在乐器里。一定要把它倒挂起来,让里面的水汽自然风干。吹嘴朝下,挂在通风的地方。千万不要吹完就直接塞回盒子里,不然簧片容易生锈、发霉,乐器就废了。葫芦丝不贵,但也是个正经乐器,好好对它,它才能用好听的声音回报你。